世上最倒霉大舅哥

死蚂蚁小号

昭髦(三)

  司马昭听我这番无厘头的扯谎,竟是当真了。


他浓眉微蹙,似是不解为何泥鳅与鳝鱼两只不同的事物能打将起来。


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直到我憋的实在忍耐不住,猛的低头噗嗤又笑出了声,他才猛然反应过来,我是在拿巧话咒骂他们司马氏兄弟俩。


“哼!”司马昭瞬间怒不可遏,怕是活到了这般年岁,他还是头一回被乳臭未干的稚子辱骂。


好在我一直双膝点地,跪在太后面前,低着头也见不着他究竟是何种神情。


视线中,唯有一面玄色缎面,转瞬离开!


要我说,他与司马师果然是一母同胞,连生气的表现都如同一辙。


同样冷冷拂袖,大步离去。


只是司马昭离我太近,玄衣广袖蓦地打在我脸上,袖口传来鼻尖一道陌生的气息。


人都说诸葛亮三气周瑜,我能在一个早朝的功夫连续气炸司马兄弟两人,也不算辱没了曹氏雄风。


想至此,不禁心情大好。


只是可想而知,以后难免得有我好果子吃。


就连对我不甚亲近的太后在司马昭走后,也无奈地摇摇头,料想我悲惨的以后,对我生得一丝怜悯之情,


“你何苦招惹他们兄弟二人呢!”


哼,何苦招惹?


我回头忿忿不平盯着司马昭离去的方向,他们兄弟二人如若不是过于僭越,我又何必招惹?


然而,作为一个小皇帝我难得内心硬气一回,不过下一秒便如漏了气的油桶,瞬间将歇下去,满脸不虞。


毕竟有哪一国的皇帝是以整日思索着如何拿权臣撒气为乐的呢?


这算哪门子的皇帝。




出了这档子事,从那以后,我在朝堂上更是没了“用武之地。”


以往司马师还允许我说上三言两语,现今,他是一句话都不容我开口。


每当我说上半句,他必要出口打断。


算了,我并没什么倚仗与资本能跟他相抗衡,索性真就做个老实的笼中鸟。


安安静静坐在他身侧。


至于观察司马昭,我倒是又发现了一点,司马师颁布召令时,他也会不动声色左右观望,像在考量殿内群臣对他二人是否忠诚。


我不止一回私下暗暗嘲讽,哪个蠢笨如猪的大臣会把神情明晃晃写在脸上?


都当他们是司马昭不成?


不过这也提醒了我,司马师在朝上打断我说话时,我也会暗中观察底下臣子们的神情。


偶尔会与司马昭视线相撞,自然,彼此二人都没给对方好眼色。


或是吹胡子瞪眼,或是白眼翻上天,或是腹语骂声如雷。


怎一个相看两生厌。


看到难免有露出苦涩悲愤之色的臣子,我会默默记在心里。


后来,都被我以要在太学论道为由,陆续召进宫内,时间一长,逐渐转变成我的心腹。


而我也学会了韬光养晦,静等自己能重新夺回大权的那天。



我想老天爷还是眷顾我的,很快,我期盼的时机到来了。


次年正月,文钦,毌丘俭在寿春谋反,同时列出司马家族多条罪状,尽起精兵讨伐司马氏。


而司马师更是力排众议,不顾除瘤术后身体虚弱,亲率大军前往平叛。


等等,虚弱?


嘁,头一回我曹魏的大将军能称得上是虚弱不堪?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我装模作样送司马师大军出城时,看他神情不似作假,连司马昭惯不会掩饰的脸上都写满了忧心忡忡。


看来,即便是司马师能成功平叛,我也需得做好两手准备。


不久,前方顺利平叛的消息传来,我对司马师的军事能力并无异议,他能成功平息叛变,意料当中,就是我的计划或许要胎死腹中了。


然而司马师回军路上,大军突然停在了许昌,静止不前。


而我难得培养出来的细作这时也给我带来了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司马师病势积重难返!司马昭已经奔赴许昌!


“好极!”我兴奋地摩拳擦掌,大将军病重,正是我夺权的好机会!


此时王经却泼了我一盆冷水。


“陛下,常言道成大事者,需得同时具备三个条件,天时地利人和。”


“而今陛下您可用之人太少,满朝上下又都是司马家族的人,一着不慎,计划可就败露了。”


“何况,万一司马昭抗旨不遵,您又当如何?”


“依老臣来看,此时时机虽好,但未到成熟时候!”


“哼!”我头一回碰上这等好事,本身性子急躁,又年轻气盛的,当然听不进老臣们的这些话,“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再等,要让朕等到何时?”


“传朕召令,命卫将军司马昭留守许昌,以卫我曹魏边境,尚书傅嘏率大军回朝!”




————毫无意外,我失败了。


司马昭率大军回洛阳那日,有些胆小怕事的臣子,慌慌张张,连滚带爬跑到我面前,痛哭流涕哀怨道,


“司马昭班师回京,陛下,该当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经历了一年,我也算有了皇帝的威严,我厌恶地瞪了这群贪生怕死的腐儒,高声道,


“怕什么,他司马昭还敢弑君不成?”


司马昭当然不敢!


他回来以后,群臣除了请求我以前赠与司马师的头衔与地位原封不动转移到司马昭的头上,没有一人敢讨论我下诏这件事。


我倒有些自知之明,这些臣子怕的不是我旧事重提,而是司马师突然病逝,司马昭连日以来,满面威仪,听说又处死了府内多名侍从。


谁敢在这个节骨眼触司马昭的霉头?


这种压抑的氛围一直持续了两月有余,三月的某一天,朝堂上下突然活络起来。


我正为此事纳罕,坐在我身旁的司马昭突然对我道,“陛下明年就是弱冠之年,是时候也该娶妻迎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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